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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:世事,順心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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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日後,卯時。

天地尚且昏沈,黎兮兮手腳並用艱辛的爬上一座孤草不生的高山。同時心中腹臆,也不知師尊是怎麽想的,竟封了她全身的靈力,將她丟在這個荒破的靈境內。

是的,荒敗,落寞,岌岌可危,便是這片靈境最終的詮釋。這片靈境已走在頹敗的路上,萬裏之地,寸草不生。就連靈氣似乎也消耗殆盡,微弱的難以感應。

此刻坐在高山上,看著朝陽初生,卻有無限黃昏之感。

黃色天空下,沒有生靈,沒有綠意,只剩她一人,一劍。

孤獨、寂寞、陰冷、恐懼、驚慌鋪面而來。

黎兮兮面色晦暗,陰沈著臉,終於明白,葉修為何將自己丟進了小靈境。

劍者,獨行天下,就要忍受入骨的寂寞,師傅是為了讓自先體會劍的意志,再傳授劍術,若是自己連這些苦困掙紮都承受不了,就不配修習他的劍術,傳承他的意志。

只是這樣,就夠了嗎?

不,遠遠不夠!那就戰吧!

黎兮兮沖著昏黃的日光咆哮,目露癲狂。眉宇之間,傲氣天成。

湛藍的靈湖被上有一層薄薄的泡沫,透明,似乎一捅就破,可是這兩日內,黎兮兮不知用了多少辦法,都沒有辦法打破這股禁錮。說到底,還是實力相差太大的原因。

既然從裏面無法打破,那麽外力呢。

黎兮兮心中一狠,掏出數百枚靈石。掏出冰漓劍,將靈石化為塵埃,劍身帶著浩蕩匹練的靈氣襲像丹田。巨大的靈氣如同洪流奔海,浩浩蕩蕩席卷而來,如巨柱一般撞上透明薄膜。薄膜很結實,在巨大的靈氣襲擊下始終微微顫抖,卻又堅挺撐了下來。

此舉著實兇險,黎兮兮冷汗直冒,若是在旁人看來,這等於自殺無疑啊,那薄膜還是變相保護了黎兮兮的丹田。

第二次,黎兮兮掏出兩百枚靈石,一如先前一般。這次,薄膜受到巨大的沖擊,一點裂痕出現,如蜘蛛網般蔓延,還剩餘的靈氣迅速沖入丹田,翻起了滔天巨浪。

丹田盈滿,經脈飽和,多餘的靈氣在四處亂轉。黎兮兮心中一急,趕緊將靈氣引入十二經別的穴竅中,浩瀚的靈氣輕而易舉沖破竅膜,匯聚成湛藍的星鉆。一路沖擊,巨大浪靈氣逐漸減小,十二枚經別的藍鉆和十二枚正經中的藍鉆交映生輝。

黎兮兮面色晦暗,沒有絲毫進階的喜悅。

此番外界斑雜靈氣強力湧入,令黎兮兮的靈氣中夾雜了一些雜質,這會導致根基不穩。而根基不穩是修煉大忌,幸好以後自己多花點時間,便能穩固。

禦靈飛向高空,有些贓物破損的衣裙絲毫不掩她眉宇的傲氣。越靠近那昏黃的大日,黎兮兮越能感受到道之法則的滄桑,就像一位遲暮的老人,不舍的看著這片大地,曾經生活在這裏的生靈,以及對她這個闖入者的怒視。

感受天地規則的排斥去,黎兮兮卻咧唇一笑,加快上空的速度,直到達到一定成度的高度後。她手執冰漓劍指著那個遲暮的太陽,全身靈力快速湧出,湖泊翻湧,沖破經脈,匯聚冰漓劍。

冰漓劍仰天一聲龍吟,一道刺眼到極度的白芒劍光斬向天際、烈陽、高山、黃土。

這是黎兮兮至強一劍,名曰:一線天。正是她破開桃花林域的那一劍,只是那一劍與這把劍不可同日而語,威力自是大不相同。

一劍後,黎兮兮癱軟在虛空中,冰漓劍拖著她的身體在空中懸浮著。

此刻她身體的內靈氣一滴也無,全被她壓榨一空。她微瞇著眼,看著日光,無聲而笑。

在劍出的那一刻,風靜了,雲不再動,風沙也停止飛舞,日光也不再柔和。

一道白道極度的光芒,貫穿天際、烈陽、高山、黃土。一切都悄然無聲,卻不能阻擋白光越來越大的擴展。

直到,一聲晴天霹靂般的哼鳴響舍寰宇,天地,山河,那是悲傷,那也是憤怒,其中又夾雜著一絲解脫和喜悅。

山河崩塌,靈鏡破滅,黃昏暗淡墜落,所有的畫面猶如一張白紙般被撕碎,蛛紋遍布,湮滅成塵。

“好膽!”葉修俊朗挺拔的聲影出現在高空中,那聲音帶著一絲憤怒,又帶著一絲興奮。

大日徐徐落下,湮滅山河,最化作一棵黯淡的珠子落在葉修的手上。

“師尊。”黎兮兮輕喚。

“你做的很好。”葉修抱著黎兮兮消逝在小靈境。這裏的空間快速坍塌,最終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。

沒人知道,這裏曾有一座小靈境,它的名字叫做:黃昏境。

黃昏是此岸,是破曉前最飄逸的伏筆;黃昏是彼岸,是破滅前最愜意的結局。

辰時,一名嬌俏的女童出現在萬事閣殿前,她身著嫩黃色的衣裙,輕煙軟錦,彩帶束腰,腰側掛著一枚紅玉小劍。頭上紮著雙髻,掛著兩串碧玉鈴鐺,隨著女童的步伐滴滴答答的響著。一彎眉,輕勾唇間,自有華氣生。

正是半個時辰自黃昏境中出來的黎兮兮。當時葉修將她帶回劍峰,便餵她吃下丹藥,親自為她化解藥力,化解她體內斑駁的靈氣與受傷的經脈,通幽老祖一出手,黎兮兮自然又可以活蹦亂跳了。

“兮兮吾徒,劍意分,唯我,無我,忘我三意。

無我之境:無蘊欲、無qingyu,無**,無我執,身合大道。

忘我之境:心不動,意不為,舍肉身,明萬物,道法自然。

唯我之境:由始至終,修的便是順心意。世間千千萬,誰敢說真正的順心意。就算世人也不敢。兮兮,你既選擇唯我之道,更應謹慎行之。劍者,就應寧折不屈。你很好!”

“多謝師尊教會。兮兮定會謹記於心,不負師尊所托。”

沒想到竟是順心意,心意難順啊!

黎兮兮說了自己要出山一趟的事情,葉修自是讚同,但又有些許擔心,便贈了許多靈氣法寶之類的。甚至還寄放了一縷分神在腰側的紅玉小劍上,以防意外。

之後黎兮兮又去了黎陌那邊說了一趟,親祖父那就更是擔心了,又送了許多丹藥,和幾件靈寶。將黎兮兮不小的儲物袋都要塞滿了。

想著祖父當時甚至想要將謝辭叫來陪自己一同前去,便又覺得好笑。她是去歷練,又不是游山玩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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